虽然〈永远与自动手记人偶〉被设定为《紫罗兰永恒花园》系列的外传,但其故事内容与剧情的所在时间,其实应能刚好把本篇以及接下来的剧场版衍接。〈永远与自动手记人偶〉的后半段故事落在「四年后」,描述剧中世界的科技发展迅速,电波塔正在兴建、升降机与电灯开始变得随处可见、新市镇以及坐落其中的大型住宅也陆续建成,连带女性也开始抱有「新时代」的崭新工作观…以上的情节,正好呼应剧场版预告中,作为画外音的社长如此说道:「时代正在改变,煤气被电气取代,书信被电话代替…但仍有永不改变的东西,那就是她(薇尔莉特)的感情。」
随着时代变迁、科技进步,当书信不再是唯一以及最方便的通讯手段以后,究竟还会存有怎样的意义呢?作为代笔者的自动手记人偶,又该如何自处?以上的问题,大概会是剧场版将要讨论的主题,〈永远与自动手记人偶〉的故事在此只是一个引子(虽然故事也是有简单触及上述主题的,例如三位自动手记人偶讨论自己为何想要做这份工作的情节)。〈永远与自动手记人偶〉的故事想要强调的,是书信本身的难能可贵—不止于写信者终能够把内心的感情传达而可贵;亦是书信历尽困难之后,终能传递到收信人的手中并带来安慰,这一份的珍贵。《紫罗兰永恒花园》的故事一直较强调前者,这次的剧情加入关于送信的描述后,也终于连后者也得以补完。由写信、投递到收信,〈永远与自动手记人偶〉完整地呈现一封书信由被写下到被阅读的过程,并展现情感与回忆如何借著书信而被记下、以及传递出去。
在〈永远与自动手记人偶〉的故事里,书信记下送信者的名字与祝福,作为「魔法」鼓励收信人希着希望活下去,在四年的时光里姊妹两人借此互相安慰。其实书信始终是慰藉多于救赎,信被投递与接收以后,也不可能对寄信与收信人的当下处境造成即刻的改变。就如剧中多次出现的飞鸟象征,伊莎贝拉在舞会中仰望顶上的飞鸟油画,画上的鸟随着自身的舞步而不断旋转,看似自由飞翔,但实际上始终无改其被囚禁于学校、被钉在画上的现实。如同薇尔莉特离开学校以后,只剩下伊莎贝拉一人留在铁栏之内,鸟儿终究不能自由飞翔。
现实无法简单被改变,书信唯一能做的,就只有把希望传达,为人们存在积极活下去的动力。然而谁又能说如此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呢?至少在故事最后,姊妹两人透过书信交换了泪水,唤回那曾被抹消的记忆与过去,记得当时天空中一同翱翔的飞鸟。书信带来鼓励,让两人在各自时空中再次记得要呼喊对方的名字,带着微小却坚定的希望活下去。书信无法成就巨大改变,但是能够成全这点,就已足够动人了。
观赏〈永远与自动手记人偶〉的时候,心里当然无法不挂念着京阿尼的人们。片尾的工作人员名单记下了所有参与过这部作品的人的名字。当逝者的名字被写在荧幕之上,主题曲亦唱到「呼唤我的名字吧」时,实在令人感慨又感动。剧里剧外,记着那些名字,都是一份重要的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