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多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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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罗兰后记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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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版后记

我已经83岁了,虽然经常被女儿和好友们戏称是个“老小孩”,可我毕竟已是一个走路不稳、气喘吁吁、浑身关节疼痛的老人了,记忆力大不如前,对我几十年前的捷克文学翻译内容也已有些印象模糊。前几天,一听漓江出版社想要再版塞弗尔特的《紫罗兰》,我既高兴又有些紧张,连忙把我在年出版的老版看了一遍,真有一种遇见了一位似曾相识,可又叫不出名字来的老友的感觉。费了好大的劲,才慢慢地捡起了一些对我30多年前译编的《紫罗兰》诗集的记忆来。

实话实说,对我这个性格上大大咧咧、没心没肺,又欠缺诗意与柔情的人来说,翻译类似《好兵帅克历险记》,或儿童文学《黑猫历险记》之类的作品,相对地比较顺手。《好兵帅克历险记》就是我最早的一部译作,接着来的也都是些小说、散文之类的,可我后来怎么又译起诗歌来了呢,而且译的还是被公认为捷克著名的民族诗人塞弗尔特?仔细想来,还是因为他的许多诗篇的思想情怀、意境和时代背景等,都自然而然引起了我的联想与共鸣,确实让我深深感动。对他的起步诗集《泪城》(),以及他后来创作的许多诗集中的诗篇,我都非常喜欢,并产生了翻译的冲动。塞弗尔特诗集中的许多诗篇,表达了捷克遭遇列强侵略、占领,老百姓受尽奥匈帝国、德国法西斯的非人压迫的痛苦与愤恨,以及他们对光明幸福前景的向往与信心,这一切让我情不自禁地联想起了我自己童年时代的经历:在我念小学的时候,日本*子打到了我们湖南湘乡。我们那里的每个村子每天都得派一个村民去到隐蔽的哨所棚里瞭望,他只要一发现*子的队伍出现在那条离咱村不远的公路上,便立即通知全村村民,随即,各家老小便拖儿带女,提着只兜了一点儿可怜家当的布包,逃到离家十几里路以外的小山沟沟里去避难,免遭俘虏或屠杀之灾。等到*子扫荡离去后,我们才回到家里,一看家中的情形真是惨不忍睹:鸡鸭等家禽被*子抢光,没来得及跑掉的老弱病残者被杀戮……

细想起来,《紫罗兰》中我最喜欢的还是一头一尾的两部诗集:一部是开头的《泪城》,我已经说过了;另一部就是年出版的《妈妈》。至于《妈妈》这一部诗集,诗人没有借用任何新奇想象或华丽辞藻来歌颂母亲,而是用最朴素的日常用语为我们描述了一位再普通不过的、贴心而质朴可亲的妈妈。对于我这个曾经不到三岁,生母就病故的孩子来说,细细读着塞弗尔特的《妈妈》,就仿佛遇到了自己日夜思念的亲娘,忍不住流下了眼泪,但这泪水是温暖的。我要衷心地感谢诗人的这一诗集,对读者所奉献出的这份极其暖心的母爱。

与此同时,塞弗尔特的诗歌中,也从来不缺少柔情而温暖的爱情描绘。在《罪恶的城市》一诗里,我们看到的景象是:

“它的累累罪恶使上帝的愤怒超过了极限,

他大发雷霆,

下了一百次决心要对它进行报复。

他降下夹着炸雷的暴雨和烈火……”

可是上帝并没有报复,因为他看到了:

“一对恋人走过春天的果园,

饱吸着山楂花的馨香清甜。”

显然是美好的爱情,使上帝心软了。在塞弗尔特的诗歌中,就这行再明显不过地表露出温情,爱情的力量绝对胜于愤怒。

《紫罗兰》诗集的中译本,虽于年才出版,可我其实在“文化大革命”后期,在我们的单位对外文委被撤销,全体工作人员通通去到五七干校期间就已开始翻译。那时我们白天要劳动,开会学习,我译书也只能在晚上休息的时间悄悄地译上一点儿,因为担心有人批评我“不重视思想锻炼”“只专不红”。幸好有周总理高瞻远瞩,对外语干部发表了一项指示说:“每个外文干部每天至少要腾出两个小时来复习外语,千万不能把外文丢了。”有了总理这一指示,我们便不再担心有人会来扣“只专不红”的帽子。在白天*治学习开会与劳动之余,也敢拿出外文书籍来阅读和翻译。记得那时我不到十岁的大女儿也由我带着到了干校,在当地的农村小学上学,放学回家后便和我们一起下地干点轻活儿,光着脚在泥地里跑来跑去,好不痛快。在我的记忆中总是有这么一幅画面:夜晚,我在伏案看书和翻译,大女儿或挤在桌子的一角写作业,我们两人安安静静,各干各的;或疯了一天,她已经累得精疲力竭,早早进入梦乡,发出轻轻的鼾声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段时光对我这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,倒是充满了乐趣,一点儿也不觉得苦。到“文革”结束、五七干校停办时,我们全体工作人员,便又回到原工作单位上班。只是那时我们国家还没怎么出版新书,但我当时坚信,将来肯定要出的。事实果真如此:我的第一批译作《好兵帅克历险记》等便于80年代陆续出版了。等到后来国家正式成立了出版局,出版工作便发展得更快了,在我们捷克语同行的兄弟姐妹,如杨乐云、万世荣、陈韫宁、蒋承俊、李梅等许多好友的共同努力下,许多捷克著名作家如恰佩克、哈谢克、赫拉巴尔、伊万·克里曼等的优秀作品的中译本便都纷纷问世,出现了一片繁荣景象。如今我们这一批人已渐渐老去,但年轻有为的捷克翻译工作者队伍正在飞速壮大,令人无比欣慰。

如今塞弗尔特的《紫罗兰》行将再版。作为这部诗集的评者,我除了高兴之外,更是满怀感恩的心情,真心感谢漓江出版社的新老编辑朋友们辛勤的劳动,感谢他们让我在有生之年里又一次看到塞弗尔特这部诗集的出版,让我国读者有更多机会了解捷克优秀的文学作品,从而进一步加深中捷两国人民彼此间的友谊。借此机会,我还要特别感谢我不久前去世的先生白崇礼,无论我翻译什么作品,他都会身体力行地支持我:从讨论选题、内容,到具体一个字、一个词的运用,他都会认真诚恳地给予意见。为了《紫罗兰》这本诗集的美观,他还特意画了有捷克味道的小插画,放在诗后的空白处,我也非常喜欢。《紫罗兰》也算得上是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的一个纪念吧。

译者星灿

年6月28日

新版编辑后记

塞弗尔特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,我社即约请劳白、星灿贤伉俪予以翻译介绍,并于年出版《紫罗兰》一书,掐指算来已逾三十年。年我社决定重做此书,收入“诺贝尔文学奖作家文集”,经由《世界文学》主编高兴先生牵线,结识了远在布拉格的徐晖先生,得以联系上塞弗尔特的版权归属公司,最终敲定合作事宜。

此次新版《紫罗兰》,比较重要的内容是,确定全书所收诗歌的捷克语目录,由捷克著名汉学家、中国文学翻译家李素女士进行权威甄别。李素女士极其认真与负责,一一核对诗作的发表时间,发现并纠正了一些疏漏,比如《少年与星星》,她查到的发表时间是年,而年漓江版标明的是年。通过与译者沟通,最终确定为年。接下来是与译者重签翻译合同,劳白先生已于前些年故去,星灿先生年事已高,现居加拿大,幸好有女儿白漓文女士陪伴,在白女士的协助下,合同得以顺利签署。新版与“诺贝尔文学奖作家文集”的其他品种,有一点不同之处,即诗作末尾配有尾花,这是劳白先生当年专门绘制的,保留旧版的尾花,也是对劳白先生表示纪念与敬意。

年,绝版多年的《紫罗兰》经典译本,将以全新面貌呈现给读者,相信会得到读书界的欢迎。在此我们谨向高兴先生、徐晖先生、李素女士、白漓文女士以及提供了其他相关帮助的人士致以诚挚的谢意。

漓江出版社中外文学编辑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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